在公寓床上各种姿势两三次,有时蹲在接的厕所给他口,甚至就在警车里互相抚摸,或者在他私藏的茶室一起洗澡……
早忘记了什么是满足什么是单纯……
但我也确实每次都下定决心,这是最后一次,用那种诀别的心去验他时而狂风骤雨时而蜻蜓点水的情爱。
这夜里我又在他怀里惊醒来,我竟恍惚觉得灵魂脱离了躯壳,高高在上,俯视着我耽于情的丑态。一回,强用水一样的眼眸看着我。
“欣欣,你总是早醒,要不我去给你煮点薏仁汤。”
黎明的京海是冷峻的,他在公寓单薄的窗扉前,鸡窝一样的发映成了发黑的影子,灰蓝色的电影感。伴着水冲刷米粒的声音,几声鸟鸣反而显得四野无比沉静。
“老高是我吵醒了你。”
还是你一直都没睡呢?
我确实无法入眠。
“你大小伙子这么腾一下起来,谁能不被吵醒?”
可是也不会告诉他。
冰凉的水冲洗着一粒粒粮食,它们一分会变成我们血肉,承载着一切爱、梦和温柔,而另一分将会被我们抛弃,变成粪、土和厌恶。
但我们同等地望着所有一切,爱和恨,情和怨,都长在我们的大脑,也都植于我们的心脏。
所以我常常用戏谑的心去面对欣,这样虚情假意多一点,以后也就少一点牵扯。即使如今食髓知味的情把我们链接在一起,要分离就要从肉里拽出已经长好的神经,但少一点真心也就少一点疼痛不是吗?
我煮粥会专门为他去掉枣,因为他曾经不仔细咀嚼被枣磕到牙龈。有些鲁莽的男人容易伤到自己,却又很怕疼,包着一点儿眼泪,还死鸭子嘴,说没事。
直到后面接吻的时候,苔抚到他的溃疡,我才知一点点枣都让他受伤,我停下情,去给他倒水拿维c。
你给你弟倒水都要冷。
爱喝不喝。
他这么大一个人,却还不知口腔溃疡要补充维c,有药可以辅助。他有很多的苦,很多的痛,都是一个人担,撞破了才知自己走错了走远了。
他一生最大的错无非是放我一、帮我一次,就真的需要用一生的纠缠去弥补吗?
其实是不值得的。
但我却私心希望他在这摊泥淖里迟滞得更久一点,又怕真的清算那天,他这么怕疼这么傻的一个人,还是只能一个人咬咬牙,把所有眼泪都藏在口中。
那时候,再也不会有一个不耻不悟的恶棍,要撬开他的,在情的乱里发现他疼痛的蛛丝迹了。
他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,一夜情罢了,那语气就像是要和我诀别,逃避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更真切。
我总笑他口是心非,但其实我知我们相的每一日,说不准就是最后一日。
所以我的假意挂在脸上,而真意纳在它掌心,随时怕它从指中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