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，清秀如山涧青竹——这张面容属于她的师弟，那个叫朱雀的少年。两人四目相对，一时无言，直至少女突然呢喃开口，眼角蓄起细碎的泪花：“……仙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朱雀”愣了愣，眸中愕然闪过。下一秒，他叹了口气，乌黑的发丝渐渐变长、变白，宛若落下层层霜雪。

        季汐息着，意识朦胧之际，竟然用尽最后的力气伸手去掏怀里的逢春刀。摸到冰凉的刀柄的瞬间，她突然睁开眼睛，直接就朝冠儿的面门刺去——

        看到少年起，季汐连忙拉住他的衣袖，咳嗽不止。他只得停下脚步：“我去给你找点水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暂停一下？你看，你们宗主不是也没发现什么证据么？她但凡找到了落实嫌疑的线索，定然不会在我上花那么久的时间……咳咳……我说的对不对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等到了一安全的密林，他终于停了下来，落在一遮天蔽日的榕树树冠下。少女被他轻轻放在地上，下是柔的青苔和小草。

        季汐摇摇，示意他过来。于是少年又回到她边，半跪在地上。她又让他凑得更近些，他便索将人抱起在怀中。

        熟悉的混沌感袭来，她的神识突然被强行闯入，宛如被人蛮横地撕开一条血淋淋的口子。季汐痛得尖叫一声，伸手去推他的胳膊。可是她力气不足，那摁在额间的手臂纹丝不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哗啦”一声脆响，结界被人打破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再继续的，她真的要死在这里！

        “别走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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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少女伸手，缓缓摘下他的覆面。

        混乱的世界突然寂静了片刻，惊呼声、口诀声、尖叫声消散不见，众人表情纷呈，荒唐如同默剧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要进入她的神识，以一种近乎暴蛮横的方式，将口子撕开，扯大，哪怕扯得血如模糊，鲜血淋漓，也要继续！少女挣扎的力气慢慢变小，突然浑抖了一下，“哇”地吐出一口殷红的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宗主说继续，那便继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罢，不等季汐反抗，他直接开始默念口诀，伸手摁住她的眉心。

        树叶簌簌，夕阳的余晖从隙中落下，粼粼的浮光动闪烁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口血溅了他满都是，温热中带着一丝铁锈味。冠儿顿了顿，口诀竟然越念越快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蒙面的少年影凌空出现，宛如飞燕一般落在审讯台前。千钧一发之际，他一手劈中少女手腕，使她手掌一，逢春刀及其隐秘地掉在了少年手中，被他飞速藏在袖里。然后行云水地将少女抱在怀中，足尖一点便一跃而起，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行，不能再继续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面前的少女子摇摇坠，前襟上满是她吐出来的血，星星点点。冠儿扫了一眼，摇摇。

        方才还万众瞩目的审讯台，耳畔边是不休不止的口诀声，如今竟是什么都听不到了，只有呼啸的风声，少年平稳的心声，一切都在方才的瞬间天翻地覆。季汐睁开眼睛，看到少年黑布拂面，只出一双漂亮的杏眼，和眼角的泪痣。他把自己抱得极紧极紧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切发生的太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