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次辅闫惟中,鹰犬也。其人既无义信、又寡廉耻,媚上得信,陷害同僚。而其在朝,当谏者不谏、当举者不/举,唯以媚主为事,另则中饱私、纵亲私党结。此人久居天子侧,则圣主危矣!”
“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,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。”
“‘以人为鉴,可明得失。’民心水也,可载可覆。翰林这篇‘天下之公’,孤改日还要细细请教。”
“微臣叩见英王殿下!”
陈翰林叩首在地,好半晌不闻动静。
公、朝廷之公、士人之公,当为‘天下之公’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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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了,起来罢。”翰林双臂一紧,“好个事事关心。梁溪气概孤今日终得一窥。”皇子说罢一笑,轻拍一把在翰林肩上,转去了。
“然而如今之内阁,唯皇命是从、不知劝谏,国之大弊存焉。”
众人起,英王向翰林
:“梁溪之学如雷贯耳,如今亲见,果然不负盛名。城隍庙前倒有一番太庙的
理。”
“果真梁溪襟怀磊落。”
“内阁者,重臣也。本为臣僚之首,参知国是、代行宰辅之职。其人既为天子近臣、甚而不乏帝师入阁,便应以天下为己任,群策群议、公而忘私。”
陈翰林登时又要跪,英王钳紧了双臂不让他动。
梁溪书院屋舍俨然、庭园巧,夫子祭庙不必说,单书斋便有四五间,此时皆有大儒开坛授业,另还有几
燕居
舍供几位儒师小住。
陈翰林眼看走不脱,躬称是。英王携翰林手向座下一笑,大步跨出门去。座下两个
壮汉子无声起
,悄悄随了出去。
书院门首,皇子跨出牌楼立刻沉了眉角,两个汉子并步跟上。
陈翰林恨不能上去握了叔时的嘴,英王在门外动也不动,笑将叔时议论听了个一字不落。陈翰林终于耐不住,代叔时跪了下去。
英王望他许久。
汉子垂首称是,英王暗压一句腹诽,拂袖去了。
“孤初到梁溪,今日公学凑个热闹。方才领受翰林一番高论,书院其余各还要翰林携孤领略领略。”
陈翰林兀自怔在当场心惴惴,
后漆匾上一副叔时长对:
叔时骂闫惟中是骂熟了的,陈翰林早听出了茧子,今日却将脸都白了。他偷眼瞄着英王,英王只眯着眼笑,握了川扇再不开口。
台上辜叔时仍说得起劲,骂完次辅又骂首辅,横竖内阁值房他一人都瞧不上。这还罢了,褒贬完那几位重臣他还另提了几人,说是经他忖鉴可堪重用。
“去查,哪一府的藩王、哪一房的小妾,其中可有宗室授意。”
陈翰林正说,忽闻座下高声抚掌,角落里一个沉朗的声音扬声:“好个 ‘天下之公’。”
暮春的天气,陈翰林倒先沁出一层汗来,英王提一笑松了手。翰林躬
退后,英王却又扯住他臂腕
:
座下悚然,呼啦啦一阵板凳响,四下跪了一地。英王笑将翰林扶起,转:“孤今日微服,诸位不必多礼,都起来罢。”
陈翰林奉着英王一一游过,英王一路笑并不曾再说甚么。行到最后一
依庸堂,辜叔时在台上正是面红耳赤。
翰林诧异,张眼望向那,一个穿姜色织锦
袍的拂了衣摆起
,四周顿时异香浮起。陈翰林再觑一回,蓦的大惊,离了画案撩衣跪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