罢？一会儿教明官儿唱出好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帝姬已打量完明官儿，正认真盯着柳官儿瞧，听英王问，笑：“嗯，我只领婶婶的情便是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一时两名伶人下去上妆，纯仁入席，再向英王、王妃、帝姬依次敬过。英王还问：“柳儿一会儿也唱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纯仁奏禀：“回殿下，今日只是明官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，孤忘了，只他一个有干娘。”说着“噗嗤”一笑，“他一人能唱甚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《拾画》、《叫画》”

        英王听了高挑眉，“《牡丹亭》么？我早看他堪扮柳梦梅，可惜我辈不是寿星，瞧不着了。”说着又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月上中天，明官收拾好缓步登台，望望四下，眼波转一回，带笑略唱几句世。台上正演着，英王不知几时踅入后堂，悄悄在王妃旁坐了，见明官儿弯腰作着段踱入“杜府花园”，口中一笑，向王妃：“吾来得正是时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王妃听见，带怨轻锤英王一下，意思他莫出声，却笑着由他坐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明官儿　“花园”　里左右瞧瞧，摇摇脸上生出些伤感，袖中掏出折扇擎在手里，长声作叹：“则见风月暗消磨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明官儿唱得动情，座中皆觉缱绻。王妃悄拉了英王手，英王将掌心玉手握紧了。王妃觉着，转望英王一笑，却见英王目中笑，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，不由将眼睛也弯下去，角高高翘起。台上还唱：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画墙西正南侧左……苍苔，倚逗着断垣低垛，因何蝴蝶门儿落合？……早则是寒花绕砌，荒草成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英王陪着听罢《玩真》，赏了又赏，明官儿退下，英王还陪王妃再听，王妃着他往前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王爷走了，王妃赶紧命范府家班上来。原来那日中秋听过《题画》，王妃便一直惦记着《桃花扇》尚未听完，几次教人扮演下面几折。然而此篇家亡国破十分伤感，英王总不肯教王妃听，尤其生辰，更是忌讳。王妃这才着英王出去，偷偷吩咐范氏家班背了英王扮演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上唱得热闹，明官儿在后台由柳官儿陪着卸妆，不时往台上瞅。他的《桃花扇》尚未学全，后几出他也不曾听过。

        柳官儿看他分心，连着他，让他只卸妆，自己给他解绑、梳发。收拾完了，明官儿趁柳官儿理东西，偷偷撩帘觑着台上，《桃花扇》已至尾声，一名老手持拂尘自生、旦二人间挥臂一扫，直将二人扫开、再不容情，他高声嗔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