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州篇七 鎏金帖
柳青竹望着她的双眸,只觉她指尖茗茶的余温蔓延至掌心,半晌,她反手回握,笑得开怀。
“殿下啊。”
“嗯?”
柳青竹眸光微动,那抹笑另有深意,望入漆黑的瞳孔,竟然一片空幽。姬秋雨气息滞了刹那,指尖仿佛传来被蛇信子tian舐过的chu2感,就连她的心tiao,也不禁随之鼓动,耳边不断回dang着“咚”的声响。
不知何时,柳青竹chun角的弧弯藏了毒,恍如针扎地戳入心之深chu1。她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叩击姬秋雨的指骨,笑dao:“殿下是不是忘了什么事?”
闻言,姬秋雨脸色微沉,甩开她的手,扶着桌上茶盏浅抿一口,茗茶的清苦漫入chunfeng。她放下杯盏,淡淡抬眼,启齿dao:“江府藏有一间暗库,掩的多是蛇蝎腌臜之事,我的话点到为止,能不能找到,就要看你青竹美人的本事了。”
话音刚落,柳青竹猛地从座椅上站起,大步朝外走去。姬秋雨不为所动,仍深深埋着tou、品着茶。
柳青竹往江府内堂走去,脚步极轻,恭维的话语不断从耳畔掠过。
叶萧二家掌权多年,江南悬案又搁置六扇门,并非无人想从此下手,只奈何没有铁证,不能将那些恶人绳之以法。柳青竹垂在shen侧的手紧握成拳,微微颤动。只要找到盐,只要找到残余的盐......便足以颠覆。
婉玉匆匆混入江家,就瞧见柳青竹快步而行的shen影,云袖不断扬起沙沙的风声。她飞shen一跃,落在柳青竹跟前。空dong的目光和通红的眼尾一并落入她的眼,婉玉心猛地一tiao,掰住柳青竹的双肩,皱眉dao:“姑娘,你怎么了?”
柳青竹依然无动于衷,婉玉晃动几下,她才渐渐地回过神来。
“姑娘?”婉玉试探地问dao。
柳青竹握紧的拳松了,眉眼间略有些戚戚。她目光汇聚,重新落在婉玉shen上,呐呐dao:“余毒未清,我许是着相了。”
“什么毒?”婉玉眉间沟壑愈深。
柳青竹抿了抿chun,沉沉dao:“无可解。”
“可琼瑶明明......”
柳青竹摇tou,阻了她接下来的话。
“我总觉得,从拓跋涉水往井中撒毒的那刻起,我ti内便埋下一颗种子,毒素随着时间开枝散叶,他们研制的汤剂,只是断了gen,并未绝了种。”
婉玉的心被揪了起来,她正要开口,眼中却映入一片血红,一汩鲜血从柳青竹鼻中渗下,缓缓积在chun峰上,柳青竹察觉不对,微微垂眸,血珠从空中坠下,晕在xiong襟上。婉玉一成不变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,她忙用袖口堵住柳青竹的口鼻。那血却似止不住,染红了整片袖口。
柳青竹双眉颦蹙,推开她的手,月光下,血糊了一脸。她跌跌撞撞地跑到院中池旁,跪下清洗面庞。血水rong入池中,渐渐变得清澈。柳青竹低垂着tou,青丝沾了水,月光描摹着清秀的容颜,映出hua落下巴的水珠。
“我似乎不年轻了。”柳青竹淡淡dao。
婉玉不会说宽wei的话,只默默看着她,心中生出nong1nong1愁绪。
片刻,柳青竹直起shen子,又变回了那副无坚不摧的模样,只剩血染衣襟的那一点赤红。柳青竹拿出手绢,ca去脸上水渍,轻声dao:“婉玉,我要你zuo的事如何了?”
婉玉从xiong前取出盐袋递给她,dao:“这袋私盐确与市面上的官盐有所不同,似乎掺杂了一种特殊的石砾,可使盐粒xi附其上,故而会比官盐cu大不少,也更难溶于水,但它的缺点更为致命,便是极难chu1理干净,除非像云山那夜的洪liu暴雨,否则定然留下蛛丝ma迹。”
柳青竹眯起双眸,接过盐袋放在月色下一晃,冷冷吐出两字:“很好。”
柳青竹同婉玉换了shen轻便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