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骗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声音很轻，却比雪更冷，比风更锋利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，不是因为情，而是因为一种积压了漫长时光、足以摧毁一切的怨毒和委屈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低哑的声音带着一种万念俱灰的破碎感，更多的泪水落，滴在葵的小腹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三途乙津的声音陡然高了一丝，带着一种被到绝境的疯狂，看到她瑟缩的，又变成一种令人骨悚然的低吼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认识她？

        我站在同样的地方，望着同样的月亮，雪依旧落满肩，可你再也没出现。

        为什么要在最冷的夜里，用最温柔的语气，给我上最沉重的枷锁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叫她……葵？

        “可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这一次的葵，会变得不一样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你承诺的啊？是你禁锢了我，把我锁在这没有你，需要无数次等待的轮回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只记得那夜的雪下得很大。

        就两个字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笑了，伸手替你拂去肩上的雪，指尖到你衣料下的温，得几乎灼伤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葵”？

        葵的思维被巨大的痛苦和恐惧搅得混沌，这个词像一冰冷的针，刺入她混乱的意识。

        雪化了，春来了，夏走了，秋枯了，又是一年隆冬。

        葵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孩童般的委屈和被彻底背叛的绝望，“为什么你看着我的眼神……只有恐惧？只有厌恶？只有像看最肮脏的秽物一样的憎恨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双泪的眼睛，死死锁住葵赤红的眼睛，距离近得葵能清晰地看见他瞳孔深细微的纹路。

        它更加汹涌地涌出，滴落在葵的脸颊上，像剧毒的珠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说不过了多久，不我变成什么东西，不我在谁手里……”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里挤出来，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令人心寒的执着，“只要这世间的青蜓还在振翅！你都能一眼认出我！认出困在‘凭物’里的我！”

垂落下来，扫在葵汗的颈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等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明明是你！”他几乎是嘶喊出来，但声音却诡异地压抑在间，变成一种震动着腔的咆哮，“是你！在那个雪夜！用你的血，你的骨，你的魂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泪水，冰冷的、泛着青光的泪水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你开口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你站在苍白的月光下，睫上落着细碎的冰晶，呼凝成雾，又消散在风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明明……你最喜欢我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明明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我望着你，望着你被雪光映得近乎透明的侧脸，望着你微微颤抖的指尖，望着你边呵出的白气，像一句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誓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不到……为什么要在那个雪夜，用一句承诺锁住我的一生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三途乙津将脸埋在葵的小腹，最后几个字，轻得像垂死青蜓的振翅，却带着最深的爱意，直直刺入葵的灵魂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你的灵魂里面装的东西……全变了？”他死死盯着葵的眼睛，仿佛要透过她的瞳孔，看到那个在遥远雪夜里许下承诺、如今却彻底背弃的灵魂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说好，我说我等你，我说多久都等。

        为什么？

        “可为什么？”他几乎是贴着葵的嘴在质问，“为什么这一次……你认不出我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说你会认得我。每一次…每一次……每一次依附在新的‘凭物’上，你都会认得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猛地低下，冰冷的额重重抵在葵的额上，撞得她眼冒金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明明……”他的气息冰冷地拂在葵的上，“明明我已经好了准备……好了葵再次忘记我的准备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