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？”兰泽侧，笑垂眸看他，“可是又念着朕的践踏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兰泽静观着姬绥的怒火：“伪圣真盗，你赈灾之事，全是为了窃取名声，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——寻常小偷不过窃一村之物，你却要偷尽天下人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姬绥凝望兰泽近在咫尺的容颜，坠入她柔美的眼睛，竟迸出一阵长笑。只是这情状颇显不堪，他的笑意牵动上裂伤，那片殷红肉在兰泽眼前簌簌颤动：“唤你什么？不过昏聩之主，甄氏那贱妇所出！合该永世为，代代承我折辱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此刻，兰泽亦察觉衣濡，她轻抚额际，便要往后殿去，再不理会地上万分痛苦的姬绥。一旁女官见状，急上前搀扶，一面吩咐小监备浴。

        姬绥正要再骂，兰泽已倦色，她再不理会他口中污言，只将手中长鞭挥得呼啸生风，但见鞭影闪过，正抽在姬绥上，将他的肉撕开一凹口。

晕或者乏力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郁血气弥漫殿中，几作呕。兰泽猛一收力，姬绥面色顿时青紫，他眼中恨意未减分毫，乌发散乱地粘连于脸庞上，由于锁链深陷于间，只听得他里的嗬嗬声响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正思忖间，忽见地上姬绥痛苦翻，早已失去往日气度，竟以下磨蹭地面，狼狈不堪，丑态毕。待姬绥伸手自行疏解时，兰泽吩咐：“将他按住，不许让他妄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如今殿内灯明照，更映得姬绥丑态毕现，自知在仇敌面前屡堕情渊，不仅一败涂地，更已万劫不复，他强自镇定下来，却终是息连连，因这煎熬与痛苦而眼眶通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便如何？我本是蛇蝎心，从不自诩圣人君子。”兰泽浑不在意，转而对余千，“挑断脚有何意趣，你不如去打造数寸银链，锁住他的颈项，再焊死在地上，叫他永生仰首望来，直不得，这才方为上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然而，这耻辱已刻骨髓，叫他浑战栗不止。当兰泽迫近时，暗香混着血气萦绕鼻端，令他难辨虚实，一时间神魂颠倒，竟至罢不能，终致心神几溃。

        此言宛若霜刃，倏然斩断姬绥残存傲骨。他此生未尝执掌权印，反倒终生笼罩在甄晓晴与兰泽影中，今又遭此折辱，登时癫狂大作，恨不能立时将兰泽车裂分尸。

        此言既出，姬绥又陷迷狂，于万分的痛楚之中，如同坠入混沌的虚空幻境。

        兰泽闻言，忽忆起先前甄秀晚携相翠来访时，那白猫抗拒进入内殿，似是畏惧香炉气息，可那香气若真有问题，何以邀月的人们皆无异常？

        余千忙命人压住姬绥肩，将姬绥重新按倒在地，继而小心翼翼回禀：“陛下，若要不让人站立，或可挑断脚，或直接将骨打断……此皆为才浅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兰泽此语既出，姬绥下意识觉得浑燥热，或因躯壳已至极限，竟生烧膛之感，他的中如烈火灼伤，心脉几迸裂而出，连带着下亦胀痛难忍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再忆起兰泽踏面之辱，叫他只在情与恨意间反复沉沦，再难挣脱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神智渐昏，唯觉在这极致苦刑间，才得无上快，仿佛此生必须倚兰泽的践踏，方可苟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确非什么良善之人，也不似你这样虚伪。”兰泽浅笑，在姬绥怒视中缓缓起，用锦履再度踏上姬绥的脸庞，将斑驳血痕细细碾开，“来朕的猪犬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姬绥闻得此言，如坠冰窟，却仍不肯告饶，反厉声：“你算何圣君！那些朝臣赞你幼年聪颖，妄称有明主之相，甚有君子之风，不过尽受蒙蔽！你分明是个蛇蝎心的女子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才遵命。”余千连连颔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继续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见兰泽有意离去，伏于地面的姬绥目眦尽裂，他不顾一切嘶吼起来，声线尖利，好若濒死之人的挣扎：“姬玦……甄璇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兰泽话音未落，姬绥已是双目尽赤。可随即发觉，任他如何恶语相向，兰泽竟似置若罔闻，全然不为所动，这般情状，反叫姬绥如坠油锅，堪称五内俱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犹记周府之中，你口口声声要让我千死万死。”兰泽忆及往事，一时间啼笑皆非，“怎料今朝，生不如死的却是你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兰泽虽觉浑绵，仍强撑着走了两步，来至如死狗般的姬绥面前，她半蹲下，扯动姬绥颈间的银链，哗啦声响中，姬绥只得被迫仰首。

        大殿之中，唯闻姬绥声声息与叫骂，两旁人无情地按住他肩臂，他的周早已开肉绽，偶尔可见骨骼的痕迹，大鲜血蜿蜒至殿内的绒毯之上，待这场鞭刑稍住，冰凉的铁锁亦紧紧扣上他的颈项。

        女官恭谨应答：“方才落过雨，殿内并无异常……微臣亦并无陛下所说之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如今可知该唤我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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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鲜血如注，隐约见得姬绥的森白齿关，烂肉垂在他的间，摇摇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