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手举壶倒酒，琥珀色的酒自半空泻入金盏中，他特地倒了个八分满，然后顺势将酒樽一推，指尖轻小青的手背，眼风情万千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侧乐声一转，节奏轻快靡丽，旋即数个男舞者鱼贯而入，皆是上、膛紧实结实，赤足踩着云纱地毯，腰间繫着银铃细链，每步踏下，铃声清脆响动，似勾魂夺魄的法，撩动着整座殿堂的气氛。

        小青差点没一口酒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唉唷。”玄姬似笑非笑地启，声音凉飕飕的，看着业止说：“还没个名，就来正的派，之前在我这儿学的东西，怕是都还没学全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玄姬见状笑得更欢了，侧斜倚，手指绕着酒杯边缘转动，一双琥珀狐眼玩味地扫过三人，“好啊，果然热闹起来了……来，妹妹，且饮此杯，乐趣才刚开始。”

快走快走，我们去玩虫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吕惠姑娘，请。”声音低得像猫磨爪，柔韧又情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恒也不避讳，在众目睽睽之下，特意转了个圈，赤纱轻拂过她膝，铃声叮噹作响，还故作羞涩，缓缓退下一步，那双眼彷彿是水里挑起来的，闪着灯火下的柔波光华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恒托腮，睫轻颤，媚眼横波，“为了吕惠姑娘的欢心，我可是什么戏都愿意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，玄姬大人。”李恒语调绵地应下，嘴角笑得春光灿烂，彷彿这份“伺候”是无上荣光。

        小青自认赏美之人，这等美景自然不愿错过，她歪着靠在业止上看直眼，兴致地观赏着舞者们起伏旋转的影，眼神随着其中一名红衣舞者不自觉移动。

        语罢，她的目光冷冷一扫，轻敲指尖于玉席桌案之上，声音清脆如鸣玉，又像是在无形之中压下殿中气氛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赤着脚踩至小青左侧坐下，墨髮在肩边落，红纱下的肤色隐约闪动，腰间金铃随着形而响，似闹似媚。

        业止眉紧皱，反手盖住小青的眼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着赤红、或素白、或墨紫薄纱，袒腹、眼波转，皆是面容俊朗、风情万种，雌雄莫辨，眉眼间尽是引诱意味。

        倘若今天这舞者换别人，小青或许还会欣赏几分，但正因这人是李恒，过分的熟悉感，让小青肩膀一耸一耸，嘴里还没笑出声，玄姬的声音便传了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小青故作清冷地瞟他一眼，却还是忍不住轻轻笑出声，“你倒是……蛮入戏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下刻，那人便翩然贴近，腰一转，两微屈，将躯优雅沉下，再抬眼，髮甩起面纱落下，清楚出那张满是谄媚笑意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 此人正是李恒。

        业止动作顿住，手中力松开，脸色虽未变，却已悄悄将手收回，只将小青挡在自己侧，低眉不语。

        小青眸光为之一亮，才刚往前倾了些，对方忽地对她眨眼笑起，竟是带着几分熟悉轻佻的味。

        业止一言不发，手中杯盏被他慢慢握紧，神情虽冷，却隐隐透出几分不容忽视的闷火气息，只需再添几把火，那杯盏便会敲进李恒骨中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人量颀长，半张脸被赤纱覆盖住，腰腹只以金线繫住，出实肌理，动作妖冶却不失从容，尤其转之际，风桃花眼着三分笑意，眼尾一点泪痣妩媚至极。

        玄姬见他尚算收敛，角勾起几分余裕笑意，也不打算再追究，手指轻轻一挥，指向李恒，“妹妹那儿还少个倒酒的，你过去伺候着。”